哥伦比亚大学讲席教授姜纬中榜哈佛三才女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传播前沿经济理论｜分享最新学院资讯

关注师生成长发展｜实时在线互动交流

作者简介

姜纬教授，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校友，现任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讲席教授、副院长，哈佛大学法学院公司治理中心资深研究员，全美金融协会董事会成员，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法律和经济学部研究员，金融学国际顶尖期刊《金融研究评论》主编。

本文系姜纬教授新近基于对三位哈佛经济系博士项目中国年轻女性录取者观察和分析所写，对于我们理解顶尖博士项目的禀赋要求，亦有裨益。

首先申明，我一直不喜欢“哈佛女孩”，“剑桥男孩”之类的标题。但是就在前天，当一天之内有三位大四女生告诉我她们被哈佛经济系博士项目录取时，我感到必须为这三位中榜博士候选人写些什么。她们的出色让我敬畏，哈佛不是她们的目的地，而是她们杰出的见证。（三位姑娘都还是学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公众注意力，在此我没有完全公开她们的身份。）

1

上一次见到小Z是去年夏天，通过哥伦比亚商学院为本科生开设的夏季研究助理项目，她在我的研究团队实习。在几百申请人中，在达特茅斯本科三年级就读的我的小同乡的简历是唯一一份无懈可击的：在杭州外国语学校就读期间年考取新加坡政府全额奖学金，赴新加坡克信女子中学学习。期间，她曾获新加坡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奖、化学奥林匹克竞赛金奖。2010年，她十门功课成绩均列新加坡一剑桥水准考试榜首。2011年，她参加亚太地区机器人大赛，与队友合作获得高中组总冠军。我想，这大概是“理科学霸”的极致了吧？

但是，小Z在文科上也有着丝毫不逊色的成绩。她在16岁时出书《好故事带你英语入门》，以自己的经历向小学生传授如何像学母语一样学英语，在亚马逊好评如潮。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书中的插图都是她自己画的！在评论中我看到一份留言：“绝对超值的好书，大大地超出了我的想象！作者太有才了！不论是文字还是插图都非常引人入胜，连我20岁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故事内容绝对精华，大赞！！不论你的英语程度如何，看了都会受益无穷！学了这么多年的英语了，从来没有这么有兴趣过！强烈推荐！强烈推荐！强烈推荐！”。 既然如此，我也立即下单了 ！

小Z的本科论文研究“砖瓦商店”决定与网络商店亚马逊“对决“(价格随时匹配)后，后者当如何应付。从博弈论的角度，最佳策略不那么容易求解。然而，小Z的论文实证检验多个模型，得出价格匹配反而导致竞争削弱的结论，此文已经被《产业经济学》杂志邀请修改后待发表。本科生独立在经济领域同行评议杂志上发表论文是十分罕见的，在这“不发表就发霉”的行业，小Z不愁！

2

小L是我偶然结识的。我们系的博士项目主任说，北京大学有位女生，是他审阅的本科申请人中实力最强的，问我能否做说客掐尖。我看了小L的材料就知道我们面临的竞争：这是位奥数浙江省一等奖得主和全国中学生编程奥赛一等奖得主，又在本科期间完成三篇像模像样的工作论文，包括独立论文。要知道，我们三年级博士生达到这一程度的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了。哥伦比亚大学，从校长到院长到系主任，谈到哈佛必称“鄙校的同类”，但我深知” 哈佛”名字的力量。所以我和小L的交谈时只是恭喜她，希望她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而没有强调自己说客的任务。

小L的研究话题都可以让人驻步垂耳。她的独立论文通过高空夜晚灯光扫描数据来判断哪个地方政府虚报或隐藏GDP。这个话题的重要性我想就不用在此展开了。她在伯克利大学访问一年，不但在博士生课上拿到全优，而且还和那儿的教授合作研究淘宝网上雾霾口罩质量保证和销量负相关的奇妙关系。如果允许我猜测的话，大数据采集和处理以及创意来源都应该是淑淑的贡献。年纪轻轻，两篇论文，一国计一民生，多大的气场！

小L也是我的同省小同乡，来自浙江东部县城。最让我惊讶的是，小L是直系家庭里第一个大学生，旁系家族里也没有“一本”大学生。小L坦言家里经济条件很一般，但父母对她的学业全力支持，平时陪伴交流也倾注了大量时间。小L反思她的成长过程, 总结了两点, 一是营造”努力—成功—自信—更努力”的正反馈, 二是永不自我设限，很经典。

3

第三位姑娘小W在北京读完高中后来到美国西部读本科。她的信息最少，但她绝不逊色！和小Z类似，小W两年前大二夏天在我这儿做实习研究员。她刚到时，对对冲基金基本一无所知，而夏天结束时写的报告俨然是专家水准，让我几乎无需修改，不管和她说什么任务，她都会自我启动，圆满完成，让我想起“致加西亚的信”。

几个月前，我在阅读学生给老师的匿名评价，发现一个规律：大多数评价是关于老师的水平和经历；但是一旦碰上年轻女老师，评议中就会有些关于头发长短或裙子高低的无端言论。不管场面上大家如何政治正确，匿名网络暴露了实实在在的差别对待。此时，小W给我发来信件，说有近作让我欣赏，原来她用“机器学习”工具去探测“经济学谣言”网站，总结匿名评论对男性和女性学者的不同角度。她的研究结论之一让人大跌眼镜。所有词汇中，最能预测学者男性性别的词汇是：“图表”，“数学”，和“模糊”；而最能预测学者女性性别的词汇是：“热辣”，“【此处省略一词】”，和“迷恋”。要知道，“经济学谣言”网站上的留言者已经是成年学者（博士生和教授）了，但他们的行为与他们常常抱怨的学生行为好象差别不大。我相信小W完全明白作为年轻女性进入这一行业的额外挑战，因为这些词汇只是更深层现象的表现而已。

4

常有学生问我：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进入顶尖博士项目。我想在这里你们看到了三个精品范本。出生在大城市还是小城镇不是决定性的，什么年龄阶段出国也没有太大关系，因为真正出色的人身处何时何地都必然是最耀眼的。父母的职业和教育程度本身并不重要，但父母的价值观和支持恐怕很必要。

常有学生问：申请经济/金融博士时要掌握哪些技能？你们也看到了，这三位姑娘都是理工学霸，编程、大数据、机器学习这些如今主流的研究工具运用自如。但最重要的是这三位姑娘喷薄而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她们把人们对某个经济社会问题模糊的看法定性定量，给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解释。

最后，祝愿三位优秀的中国年轻女性在学术道路上扬帆启程，前途无量！  

姜纬

2017年2月19日